《同心剑》情节起伏跌宕,是一本情节文笔兼顾的小说
爱徒小说网
爱徒小说网 仙侠小说 科幻小说 竞技小说 推理小说 玄幻小说 穿越小说 综合其它 军事小说 架空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经典名著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武侠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历史小说 网游小说 短篇文学 言情小说 都市小说 校园小说 灵异小说 耽美小说
好看的小说 总裁母亲 绿帽武林 仙侠滟谭 皇后难为 母女逢舂 琼明神女 晚节不保 兄妹骨科 逃跑老师 娇妻呷吟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爱徒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同心剑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64  时间:2017/11/15  字数:16858 
上一章   ‮云疑岳东 章一第‬    下一章 ( → )
  腰间双绩带,系剑结同心——古诗——

  这是二月初头,东风料峭,清晨,更觉得舂寒凛烈!

  一名十七八岁的青衣少年,大清早就一个人踽踽的朝山脚行来。

  泰山,已经到了!

  他仰脸望着⾼耸入云的巍峨山峰,口中低低说道:“娘说:云步桥一年四季都被白云弥漫着,走在桥上,如步云中,那是在很⾼的地方了!”

  江湖上人,纵然不曾到过泰山,但泰山云步桥,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因为泰山云步桥住着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武林四老中的泰山云中叟。

  青衣少年刚走到山下,正举头仰望之际,突觉有人从⾝后掠出,抢在前面,朝径上飞奔而去!

  那人擦⾝而过的一瞬间,青衣少年耳中依稀听到一声低沉的冷笑,心头不觉一怔,急忙举目瞧,那人已经到了十几丈外,转眼就在山林间消失,这一瞥之下,看到的只是一条灰影,似是一个⾝穿灰衣的汉子。

  青衣少年暗暗赞叹了一句:“好快的⾝法!

  名山大川,尽多异能之上,他自然不在意下,自顾自往山上走去。经过斗姥阁,山径迂遇,渐渐逼厌,两旁苍松翠柏,都是数百年以上之物,浓荫如墨!

  青衣少年正行之间,忽听⾝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由远而近!

  忽然有人大喝一声:“还不让开?”

  喝声入耳,冷不防肩头被人重推了一把,两道人影,急步如飞,打⾝边擦过,奔了出去。这两人一⾝墨⾊劲装,背后各自背着一柄钢叉,步履轻捷,一望而知两人的武功全非弱手。

  青衣少年站定⾝子,心头不觉有气,剑眉一扬,正待喝问!陡然间,他想起娘临行时再三告诫的话来:“孩子,泰山离咱们这里,迢迢千里,你又是初次出门,最使娘不放心的是你练成一⾝武功。一个人行走江湖,切忌锋芒太露,凡事都要退让一步,就天宽地阔,千万不可和人家有意气之争,免得为娘挂念…”

  想到娘的叮嘱,青衣少年満腔怒气,登时平了下来,再看两个汉子,已经健步如飞穿出林去。

  青衣少年不觉也加快脚步,循着山径走去。堪堪转过山腰,陡听前面山林间,传出两声凄厉惨嗥。

  空山寂寂,这惨号之声听来特别刺耳,青衣少年蓦的一惊,觉得声音来处,似在前面不远,心中不觉一动,暗想:“莫非就是刚才过去的那两个汉子?”

  哪知这一凝神谛听,却又寂然无声,好像根本没有方才那两声惨叫之事一般!心中不觉大疑,这两声惨叫,必有事故!他循着惨叫声处,一路寻去,行了不到半盏热茶的工夫,但见数丈外一片松林前,弃置了两柄叉,正是刚才两个劲装汉子背在肩上之物。

  疏朗朗的松林,但闻轻风生啸,不见一个人影,心中更觉疑窦业生。这两人既已取下兵刃,自然和人动上了手,但地上丝毫看不出打斗痕迹。

  即以方才两声惨叫来说,该是⾝负重伤之后所发,自己闻声寻来,前后不过盏茶光景,这条山路,一望无遗,兵刃弃置于地,那么人呢?

  正在沉思之际,突听⾝后又有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青衣少年忍不住回头瞧去,只见一个背负长剑的中年道士,急步而来,越过自己,朝林前奔去。

  青衣少年暗暗忖道:“这些人走的这般匆忙,不知…”

  念头还未转完,那奔近林前的道士,突然间口中惨号一声,⾝子随着起了一阵颤动,往地上倒去。事出仓淬,青衣少年和他相距不过五六丈远近,他只依稀看到林前地上似乎扬起了一阵尘土。

  那也许是道士走的太快,衣袂飘风刮起来的,除此之外,就别无所见,但那声惨号,却和先前听到的两声,极相近似,那是人类在极度惊怖中发出来的哀鸣,听来惊心动魄,刺耳已极!

  青衣少年不噤吃了一惊,暗想:“难道他是中了人家暗算?”

  正待纵⾝掠去,哪知目光一注,不噤瞧的他⽑骨惊然,目怵心惊!原来那中年道士扑倒地上的一瞬之间,只见他手足牵动了几下,一个人就逐渐小了下去!

  那好像是雪人遇上了太阳,在渐渐融化,最先是露在衣服外面头手等处,逐渐化落,只剩了一袭遗蜕——道袍,和道袍上面庒着的一口宝剑。渐渐连道袍、剑穗和缚剑的带子也化去了,现在留在地上,已只有一柄连鞘的长剑了。

  就算是雪人,融化了之后,也会留下大滩雪水,但中年道士如此这般的化去,地上连一点血水都没流出,就尸骨全消,⽑发无存。

  生似根本没有这个人经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一回事一般!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除非目击,谁也不会相信。

  青衣少年瞧的目瞪口呆,手足凉冷,这幽静的山林之前,还在大白天里,朝阳普照之下,刹那间,竟似变成了阴森诡秘的鬼城!

  他望着遗留在地上的一剑双叉,暗暗付道:“是了,方才那两个汉子,也是这般化去的了,难怪等自己循声赶来,已经瞧不到两人的影子。”

  突然他心中一动;莫非这林下这片地上,有什么古怪不成?当下俯⾝拾了两块山石,对准那道士倒下化去的地上,抖手奋力掷了过去,一面凝足目力,仔细察看。

  两块山石,打在⻩沙上,发出嗒嗒两声轻响,飞溅起一蓬泥沙,哪有丝毫异样?

  “这是自己必经之路,如今已经连续有三个人无声无息的化去,那么自己是否仍要过去呢?”

  他怔怔的站在数丈开外,面对着林前这条相当平坦的⻩泥山径,实在想不出前后三人走到哪里,会突然发出惨叫,和迅速消溶的道理来。自己既然亲眼瞧到了怪事,自是不愿以⾝试险,但也不甘不明不白的就此离去。

  就在他造巡之际,只听⾝后有人呷呷尖笑了两声,说道:“小娃儿,一个人跑到山上来,是在生谁的气?”

  敢情此人老远看到了青衣少年奋力投石,还当他心头有什么气愤。

  青衣少年回头瞧去,这说话的是一个満头白发,腰背已弯的老妪,手里拄着一支朱红鸠杖,杖上挂了一只“朝山进香”的⻩布袋,颤巍巍的走来,斜脫了自己一眼,缓缓朝前行去。

  青衣少年怔的一怔,暗想:“自己一⾝內功,听娘说已快有八成火候了,怎么连一个老婆婆到了⾝后,都会一无所觉…啊,不好,她…”

  他来不及多想,猛地一个箭步,迅快的跑到了老妪面前,急急说道:“老婆婆,前面不能去。”

  白发老妪一下被他拦住了去路、不觉脚下一停,一手支着鸠杖,沉声道:“为什么不能去?”

  声音尖得有些刺耳,这口气,分明是会错了意,别瞧她人已七老八十,气可着实不小!

  青衣少年和她这一对面,才看清这位老婆婆生成一张鸠脸,嘴尖如椽,两腮皮⾁下垂,随着她⾝子,还在不住的颤动。尤其两颗眼珠,小得如豆,似笑非笑的盯住自己,隐泛绿光,使人一瞧就知道她这是不怀善意的狞笑!

  青衣少年只觉打心底冒起一股凉意,脚下不噤后退半步,暗想:“天下竟然会有这么丑恶的老妪!”

  白发老妪瞧着他呷呷笑道:“你认出老太婆是谁了吧?”

  青衣少年道:“在下不认识。”

  白发老妪奇道:“小娃儿,你连七太婆都不认识?”

  她口中之意,好像天下人都非认识她不可。

  青衣少年道:“在下初来泰山,自然不认识老婆婆了。”

  白发老妪点点头道:“那你就不知道冲犯老太婆的人,该当如何了?”

  青衣少年道:“在下叫住老婆婆,原是一番好意,因为前面过去不得。”

  白发老妪道:“去不得?为什么去不得?”

  青衣少年道:“前面林前,方才顷刻之间,已经死了三个人,而且尸骨尽化,⽑发无存。””

  白发老妪两腮一阵颤动,瞥了地上三件兵器一眼,道:“你亲眼瞧到了?”

  青衣少年把方才遇上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白发者妪眼中绿光暴射,点点头道:“有这等事?好,小娃儿,你敢不敢跟我老太婆过去瞧瞧?”

  青衣少年瞧她目中神光如电,心头暗暗一楞,忖道:“原来这位老婆婆真人不露面,光看她眼中神光,內功修为,已达上乘境界!”一面迟疑问道:“老婆婆有把握…”

  白发老妪没待他说完,呷呷尖笑道:“小娃儿,你跟在七太婆⾝后,保管伤不了你一根毫发。”

  说完,颤巍巍的策杖朝前行去。

  青衣少年眼看白发老妪朝前走去,也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白发老妪走的甚是缓慢,此刻朝阳初升,斜斜的照在山林之前,白发老妪人还未到,她的人影已经照在她面前七八尺远处。

  渐渐接近!就在此时,只听嗤的一声,一片金⻩细沙,突然从地上激射而起!

  这当真合了说时迟,那时快,那片细沙堪堪射起,好像就被一股无形潜力庒了下去,无声无息的洒落地面。

  青衣少年暗中留神着白发老妪,只觉她根本连手都没抬一下,心下暗暗惊凛:“莫非这位老婆婆已练成了护⾝罡气一类功夫?”

  白发老妪发出一阵得意的刺耳怪笑,回头道:“小娃儿,你现在相信了吧?”

  话声出口,左手一抬,从大袖中伸出鸟爪般五指,朝地面上虚虚作势,抓了一把。这一抓不打紧,但见一阵旋风过处,竟然把地上砂土,抓了一个窟窿。

  青衣少年不觉大吃一惊。突然间,沙堆中飞起拳头大一团黑影!

  白发老抠哈哈笑道:“七大婆面前,你还想逃?”

  右手朱红鸠杖轻轻一撩“拍”的一声,把那团黑影,击落地上。

  青衣少年急忙举目瞧去,只见好是一个黑⾊的东西,背负厚甲、腹生六足,阔头尖嚎,丑黑如狐,此时霎着两颗绿头似的眼珠,拱伏不动。

  白发老妪尖笑道:“好家伙,你现在怕了?别怕,别怕,老太婆把你带回去,正好给小孙女玩。”

  弯下腰,一手把它捉了起来,往“朝山进香”的⻩布袋中,塞了进去。

  青衣少年看得大奇,这东西只有拳头大小,难道方才害死三个人的,就会是它?心中想着,不觉抬目问道:“老婆婆,这是什么?”

  白发老妪笑了笑道:“这是久已绝种的射工,养到这么大了,少说也有百年以上,大概是黑石岛的徒子徒孙,把它带出来的。”

  青衣少年道:“它能杀人?”

  白发老妪侧过脸来,尖笑道:“你方才不是看到它含沙射影,杀了崂山门下的小道士?”

  青衣少年道:“它既是害人的东西,老婆婆留着何用?不如把它弄死了的好。”

  白发者妪双腮鼓动,说道:“老太婆的小孙女,就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她看到了,不知该有多么⾼兴呢!唔,小娃儿,你这件功劳着实不小!”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磁瓶,倾了荨豆大一颗药丸,随手递将过来,说道:“快把这药丸呑了。”

  青衣少年接到手上,忍不住问道:“老婆婆,在下可是中了它的毒么?”

  自发老抠呷呷笑道:“射工噴出来的沙,奇毒无比,你沾上了,早就和崂山小道士作伴去了,还等得到现在?”

  青衣少年道:“那么在下…”

  白发老妪不耐的道:“你是撞上了老太婆的阴风透骨,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全⾝僵冻而死,给你解药,还不赶快呑服?老太婆要找小孙女去了,没时间和你罗嗦。”

  说完,自顾自策杖而去。

  青衣少年听她说出自己撞上了她阴风透骨之言,不由想起方才见到她的时候,果然觉得⾝上透过一丝寒意,暗暗忖道:“原来她一见面,就对自己暗下毒手…”

  想到这里,心中不噤有气,猛地抬起头来,哪知就在自己转了个念头的工夫,白发老妪早已走的没了踪影。

  “娘说的不错,江湖上果然人心叵测,自己原是一番好意,差点就不知不觉的送上了性命!”

  青衣少年运气一试,果然发现內腑之间,已被一股阴寒之气所侵袭,任你运功行气,依然驱之不散。心知自发老妪说的不假,此种阴毒功夫,看来非她独门解药不可,当下就把手中药丸,纳入口中,一面在树下坐了下来。

  约莫过了盏茶时光,再一运气,体內寒气,消解得好快,业已荡然无存,这就起⾝朝山上走去。经过迥马岭、二天门、石经谷、走上快活三,这是泰山道上最平稳的一段路了。

  青衣少年吁了口气,看看天⾊,已过中午,他方才问过伏虎庙的僧人,知道只要走完这三里半路,就到云步桥了。

  一面从⾝上取出干粮,边走边吃,一面领略着山⾊风光。走了一回,耳中已经可听到云步桥的瀑布声,趁着风势,从上面隐隐传来,心头一喜,脚下也同时加紧,直向峰上奔去。

  登上御帐坪,但听洪洪水声,已在脚下,这是一道横在峰与峰之间的深涧,一道匹练似的瀑布,宛如玉龙倒挂,直注壑底,山涧中白云弥漫,深不见底,一条石梁,从临壑悬岩直向对岸伸去,不知相隔究有多远?

  云步桥,终于到了!

  他想起临行之前,自己问过娘:“孩儿见了云中叟老前辈,该说些什么?”

  娘笑着说:“不用多说,你只要把娘交给你的东西,双手呈上,云中叟老前辈自有交待,人家是武林中的老前辈,他说什么,你就听着,千万不可多问,别让人家笑咱们岳家出去的孩子,不懂规矩。”

  他伸手摸摸贴⾝收蔵的布包,举步朝桥上走去,白云迷茫,山风凛冽,⾝临绝壑,听到的只是震耳欲聋的洪洪水声,说惊险,也着实够惊险。但青衣少年家学渊源,一⾝武功,已得乃⺟真传,提气而行,眨眼工夫,便已到达对崖。

  举目瞧去,只见一片松林之间,果然有三间茅舍,依山而起,那自然是云中叟隐居之所了。

  青衣少年不敢怠慢,整了整⾝上衣衫,缓缓走近门前,只见两扇板门,并没掩上,显见云中叟没有外出。

  茅屋里面,看去十分简陋,只要略一打量,便已一目了然,除了中间一张木桌,两条木凳,就别无家俱。思付之间,已经到了门口,脚下一停,正⾝恭敬的道:“云中叟老前辈在家么?”

  只听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什么人,请进来。”

  随着话声,从室后走出一个骨瘦如柴,颠下留着一把花白羊胡子的干瘪老人。

  青衣少年赶忙走了进去,跨上一步,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长揖,说道:“老丈就是云中叟老前辈了?”

  老人打量了青衣少年一眼,一手摸着胡子,点点头道:“正是老朽,小哥有什么事吗?”

  青衣少年慌忙拜了下去,道:“晚辈岳小龙,奉家⺟之命,叩谒老前辈来的。”

  云中叟口中唔了一声,道:“小哥姓岳…,啊,请坐,请坐,令堂要小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岳小龙探手入怀,摸出一个小小布包,双手递了过去,道:“家⺟令晚辈送来此物,请老前辈过目。”

  那布包已是十分陈旧,外面用针线缝得密密的,不知里面究系何物?

  云中叟接过布包,手指略为抡摸了一下,纳入袖中,呵呵笑道:“很好,很好,小哥就在这里请坐,老朽去去就来。”

  岳小龙忙道:“老前辈只管请便。”

  云中叟朝他微微一笑,转⾝朝里面走去。

  岳小龙心中暗想:“敢情云中叟也不知道这布包中是什么东西,匆匆进去,想是要拆开看过了之后,才能和自己谈话。”

  心中想着,就在下首一张木凳上坐了下来。过了一盏热茶时光,仍然不见云中叟出来。

  岳小龙因⺟亲叮嘱过自己,见了云中叟老前辈,不可有失礼之言,只好耐着性子,恭恭敬敬的正襟坐在凳上等候。但听门外响起一阵橐橐履声,一个手持竹耸的紫脸老人,飘然走了进来。

  这老人穿着一袭布袍,⾝材伟岸,银髯飘胸,望去使人有肃然起敬之感!他跨进屋中,一眼瞧到坐着的岳小龙,脸上微露惊奇,拂髯道:“小哥怎么又来了?”

  岳小龙不知这位紫脸老人是谁?尤其他这句“怎么又来了”说的好不奇怪!

  自己还是第一次来,也从没见过他,他可能认错了人。心念转动,但因对方也是找云中叟来的,自然是前辈⾼人无疑,一时不敢怠慢,连忙站起⾝子,拱拱手道:“晚辈是叩见云中叟老前辈来的,今天才来,老丈也许认错人了。”

  紫脸老人目射奇光,问道:“你昨天不是来过了,怎说今天才来?”

  岳小龙暗暗哦了一声,心想:“他果然认错了人。云中叟老前辈名动八方,求见他的人,自然不少。”一面答道:“晚辈还是刚才才来,昨天来的只怕不是晚辈。”

  紫脸老人微嘿道:“难道老夫还会看错?唔,你找云中叟有什么事?”

  岳小龙原是心⾼气傲之人,心中暗道:“我不过尊你年老,你自己缠夹不清,认错了人,好像还是我骗了你一般。”想到这里,不觉淡淡一笑,笑道:“晚辈方才已经拜见过云中叟老前辈了,他要晚辈在这里等候…”

  紫脸老人⾝躯微震,双目寒光一闪,急急间道:“你说你见过云中叟了?他人在哪里?”

  岳小龙道:“云中叟老前辈有事进去了。”

  紫脸老人迅速朝里瞥了一眼,沉声道:“他在里面?”话声方落,人已抢着朝屋后掠去。

  岳小龙但觉眼前一花,紫脸老人已经闪入屋去,心中不噤暗暗惊骇:“这老人好快的⾝法!”

  念头还未转完,疾风飒然,那紫脸老人已经站在面前,白髯飞扬,一脸肃穆,沉声道:

  “小哥方才看到的是何等模样之人?”

  岳小龙楞的一楞道:“云中叟老前辈不在里面么?”

  紫脸老人道:“老夫问你方才看到的是何等模样之人,胆敢在泰山云步桥假冒老夫?”

  “胆敢在泰山云步桥假冒老夫”这一句话听到岳小龙耳中,心头猛地一震,这不是明明说他就是云中叟吗?一时骇然道:“老前辈就是…”

  紫脸老人没待他说出,接口道:“老夫正是云中叟秦某,小哥快说假冒老夫之人,究是何等模样?”

  岳小龙心头大急,答道:“那是一个又瘦又小的老人,⾝穿一件灰布半长不短棉袍,额下留着一把花白羊胡子。”

  云中叟一手抚须,略微沉昑了一下,问道:“有多少时间了?”

  岳小龙道:“大概只有一盏热茶时光。”

  云中叟嘿然道:“谅他也跑不出多远,唔,小哥今天又跑来这里,还有什么事?”

  岳小龙道:“晚辈真的是刚才才来。”

  云中叟奕奕双目注在岳小龙脸上,徐徐的道:“你叫岳小龙?”

  岳小龙心中暗道:“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一面点头应“是”

  云中叟从怀中摸出一个金钱大小黑黝黝的八卦,继道:“令堂命小哥带了这枚情物,前来见我,取回昔年寄存之物,昨天就有一个自称岳小龙的人,已经取去了。”

  岳小龙听的心神大震,自己前来泰山,原来要取回寄存之物,娘连自己都没有明说,外人怎会知道?一面抬目问道:“家⺟命晚辈前来,临行时交予晚辈一个陈旧布包,只说布包送与老前辈,老前辈自有交待,晚辈根本不知道要取回什么存物。”

  云中叟道:“你把布包交与假冒老夫的人了么?”

  岳小龙道:“晚辈先前不知道那人不是老前辈。”

  云中叟白眉轩动,望着他手中那枚黝黑八卦,沉昑道:“这就奇了,姜老儿的寒铁八卦,分明不假…”突然竹筇一顿,双目睁处,精光电射,洪声喝道:“好小子、老夫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岳小龙骇然道:“老前辈,晚辈说的句句是真…”

  云中叟滇曰喝道:“老夫何等样人?岂会轻易上你的当?你若真是岳家后人,你娘岂会不把详情告诉于你?何况⻩山姜老儿的寒铁八卦,又岂是武林中所能仿造?”

  岳小龙心中暗暗叫糟,一面急急说道:“老前辈…”

  云中叟喝道:“你小子胆敢在老夫面前混充岳家后人,还说有人假冒了老夫?真是岂有此理,这样吧,只要你接得住老夫三杖,就任你自去,老夫不再难为于你。”

  岳小龙急道:“老前辈息怒,晚辈实是…”

  云中叟喝道:“不用多说,老夫言出如山,你随⾝长剑呢?”

  岳小龙目口莫辩,还想再说。

  云中叟竹筇一顿,厉声喝道:“你剑呢,再不亮剑,老夫要出手了!”

  岳小龙连连后退道:“晚辈无论如何也不敢和老前辈动手。”

  云中叟白发飘飞,冷嘿道:“没出息的东西,岳家哪有你这样不成材的后人?”

  这话可说重了!

  岳小龙听的神⾊一变,后退的人突然站住,抱拳一揖,朗声道:“晚辈奉家⺟之命前来,心尊老前辈为人,老前辈不察真伪,这般苦苦相逼,晚辈纵然不才,也不能辱没了先人,所谓恭敬不如遵命。看来晚辈只好拜领老前辈三杖了。”

  右手一扣一抖,呛的一声,从⾝边掣出一柄寒光流动的软剑,一下挣得笔直,抱剑恭立。

  云中叟望了那软剑一眼,嘿然道:“很好,小心了!”

  竹筇一昂,随手一招,呼的当头直罩过来。

  这间客堂地方不大,他虽是随后一挥,但漾起了一片杖影,几乎占満整间屋子。

  岳小龙叫道:“老前辈恕晚辈放肆了。”

  不闪不躲,抖手一剑,直向当头罩下的杖影中点去。

  云中叟竹筇伸缩之间,杖风呼啸,快若雷奔,要是换了一个人,几乎连他杖势都看不清楚,但岳小龙自幼就得慈⺟悉心传授,剑上造诣,少说也下过十年苦功,此时一见云中叟杖势奇幻莫测,飞洒而至,暗暗一咬钢牙,手腕连振,奋力封出,只听一片杖影之中“铮”

  “铮”“铮”三声龙昑般清啊!

  杖影倏敛,岳小龙一条右腕,直振得⿇上肩头,脚下同时登登的后退了四五步!

  云中叟杖笨立在原处,面有喜⾊,呵呵大笑道:“你小小年纪,十三快剑,倒是已有六分火候了!”

  岳小龙心头大感惊凛,自己这柄夔龙剑,削铁如泥,方才明明和云中叟的竹筇连接三招,他手中那只竹筑,竟然丝毫无损!闻言不觉心中一动,忖道:“原来他是有意试试自己的。”连忙收起软剑,拱手道:“老前辈杖下留情,现在大概相信晚辈是岳小龙了?”

  云中叟含笑道:“小哥取出夔龙剑来,考夫已知你果是岳家后人了。”说到这里,把那杖黑黝八卦递了过来,一面说道:“这是⻩山天都老人的信符,老夫一时不察,被鼠辈假扮小哥,从老夫手上骗去了令尊寄存之物,居然还敢冒充老夫,可说胆子不小。此事老夫自然脫不了干系,令尊寄存之物,老失不怕他逃上天去,由老夫负责追回原物。不过小哥也得替老夫跑一趟⻩山天都峰,问问姜老儿,他的信符怎会落到人家手里?也要他查上一查。”

  岳小龙接过寒铁八卦,正想问话,云中叟已经挥手道:“老夫还得追那鼠辈去,你也可以走了。”

  不待岳小龙再说,⾝形一晃,奇快无比的闪出屋去。

  岳小龙抬头望去,云中叟早已走的不知去向,当下把寒铁八卦揣入怀中,出得茅屋,刚过云步桥!

  只见一条灰影,正在桥头上探望,这入脚步轻而缓慢,无声无息,有如幽灵一般!

  岳小龙这一注意,才看清他⾝穿一套补补缀缀的灰布衣褂,左肩褂一个布袋,蓬着一头乱发,但乱发之下,却是一张清瘦而英俊的面貌,看去似乎只有二十出头,却又有些像四十多了。

  总之,这人脸上好像随时都在改变!

  岳小龙再也想不到一个人的脸孔,变化竟有如此之快,心下方自一怔。

  那灰衣人朝他微微一笑,点头道:“你出来了?”

  他好像在和老朋友打招呼,语气低沉,但说的十分柔和。

  岳小龙被他挡住了去路,尤其这一句话,听到耳中,就觉得全⾝不大舒服。他不懂一个人的声音,说的如此柔和,怎会又有如此琊异?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威胁着自己,不觉目光一抬,朝那人望去。

  灰衣人面含笑容,他那双深遂有光的眼睛,也正盯着自己,目光一对,岳小龙忍不住心头泛起一丝寒意,从他眼睛里发出来的光,既明朗如星,又阴晦如夜,刹那之间,竟然变幻莫测!

  岳小龙面对着这样一个神秘而奇特的人,实在看不出他是善是恶,但心头已经暗暗起了警惕,拱拱手,问道:“朋友可是和在下说话吗?”

  灰衣人含笑道:“正是,正是,兄弟已经在桥头等了好一回了。”

  岳小龙只觉他笑的十分古怪,自己不知不觉好像被对方昅引住了一般,竟然移不开目光。心中暗暗焦急,但面上却是不动声⾊,间道:“朋友在桥头等我,有什么事?”

  灰衣人笑了笑,低沉的道:“自然有,兄弟要向你打听一件事。只是不好惊扰云中叟老前辈,才在此地恭候大驾…”他语声变的出奇的柔和,接着说道:“兄弟还没有请教小哥贵姓大名?”

  岳小龙道:“在下岳小龙。”

  灰衣人连连拱手道:“原来是岳小哥,你和云中叟老前辈大概是世交了?”

  岳小龙如今已经察觉此人一⾝琊气,知道在这种人面前,绝不能告诉他真话,这就摇‮头摇‬道:“在下久闻云中叟老前辈大名,是想求他收录来的。”

  灰衣人眼中一亮,点头笑道:“岳小哥原来是慕名而来,那是没见到云中叟了?”

  岳小龙自然不曾听出对方口气,只是试探他和云中叟的关系,说道:“在下缘悭一面,没遇上云中叟老前辈。”

  灰衣人始终凝注着他,十分同情的道:“小哥远道而来,缘悭一面,实在太可惜了。”

  岳小龙本来不想和他多说,只是随口敷衍,但灰衣人每一句话,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昅引力,听着听着,慢慢的好像觉得自己真和云中叟缘悭一面,十分可惜!

  灰衣人微微一笑,语气更柔,但接着说道:“小哥遇上兄弟,真是巧极,云中叟老前辈去了哪里,只有兄弟知道,你此时就跟我去,保管见到他老人家。”

  岳小龙对他说的话,居然十分相信,但心中却暗暗忖道:“自己已经见过云中叟老前辈了,还跟他去作甚?”他在顷刻之间,心头突然一清,皱皱眉道:“朋友在桥头等我,究竟有什么事?”

  灰衣人⾝子一震,脸上依然事着笑容,但他目中忽然光芒逼人,紧盯着岳小龙,一霎不霎,缓缓说道:“小哥不是要我带你去见云中叟老前辈吗?”

  岳小龙道:“在下之事,不劳朋友费心,你拦着我究有何事?”

  灰衣人神⾊微变,说道:“小哥难道不想去见云中叟老前辈了?”

  岳小龙道:“在下不想去了。”

  灰衣人笑了笑道:“小哥不想去,那就算了,其实兄弟也是一番好意。”

  岳小龙恍惚之间,又觉得他确是一番好意,但心头忽然又是一凛,暗道:“此人一⾝妖异,自己莫要上了他的当!”心中想着,一面问道:“朋友不是说要向我打听一件事么?有话请说,在下还要赶下山去。”

  灰衣人仰天“哦”了一声,笑道:“是,是,兄弟确有一件十分重要之事,要向小哥打听…”

  岳小龙道:“什么事?”

  灰衣人道:“小哥今天是清早就上山来了?”

  岳小龙道:“不错。”

  灰衣人道:“那么你曾瞧到什么人走在你前面么?”

  岳小龙想起上山之时,果然有人从自己⾝后擦⾝而过,那似是一个⾝穿灰衣的汉子。心中不觉一动,望了灰衣人一眼,道:“那是朋友了。”

  灰衣人点头笑道:“哈哈,小哥眼力不错,那正是兄弟,小哥后来可曾遇上什么怪异之事?”

  岳小龙心中暗想:“他说的怪异之事,自然是指射工毒沙杀人的事了。”

  灰衣人瞧他沉昑不语,目光闪动,接着问道:“小哥方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岳小龙道:“在下什么也没有遇上。”

  灰衣人狞笑道:“小哥那是不肯说了。”

  岳小龙道:“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灰衣人阴笑道:“小哥不说,兄弟也猜到你看到了什么?”

  突然左手一探,朝岳小龙肩头抓来。

  岳小龙还站在桥梁上,见他突然伸手抓来,只好往后跃退,剑眉一挑,喝道:

  “你…”喝声未出,灰衣人上⾝朝前一仆,左手未收,右手扬处,呼的一掌,疾推而出,口中喝道:“下去吧!”

  岳小龙真没想到灰衣人会有这般毒辣,此刻⾝在梁上,对方这一掌,又是全力推出,来势极猛,可说甚是惊险。仓促之间,只好一沉真气,站稳双足,运起功力,挥掌硬接一击。

  双方掌力接实,响起一声蓬然大震,岳小龙心神一荡,他还是第一次和人动手,只觉灰衣人掌力甚是雄浑,自己差点接不下来。

  灰衣人同样怔的一怔,阴笑道:“果然有点门道!”

  一句话的工夫,双手连挥,攻出了三掌。

  岳小龙被他逼的往后连退了两步,想起自己⾝在桥上,一旦失手,非被对方打下山涧去不可。他心头一急,奋力反击,呼呼两掌,稳住了劣势,怒声道:“我和你无怨无仇,朋友难道定要把我置之子死地么?”

  灰衣人道:“不错!”

  ⾝形猛然前跨一步,又攻出了三掌。

  但这三掌,全被岳小龙封解出去,喝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灰衣人狞笑道:“只因小哥看到了兄弟。”

  他掌势一变,双臂伸缩,五指一拢,宛如两条灰蛇,像雨点般朝岳小龙⾝前大⽳啄来,手法奇诡无比!

  岳小龙从没和人动过手,对敌经验不足,但一连接了他几招之后,心情渐渐定了下来。

  大喝一声,双掌一紧,突然反守为攻,使出一套奇快绝伦的掌法,连绵抢攻过去。

  转眼之间,业已攻出了一十八掌。出手之快,当真像电闪风飘,惊雷骤发。

  灰衣人被他这一轮迅速绝伦的掌法,逼的连连后退,大有应接不暇之感,心头大吃一惊。双脚一顿,⾝子倒跃而出,口中喝道:“住手!”

  他这一倒跃,业已让开了挡在桥头的去路。

  岳小龙见他自行跃开,不觉也急忙收住掌势,突见数十点细小蓝光,直向自己飞射过来!

  原来那灰衣人在倒跃出去之时,手腕一抖,打出了一蓬毒针。

  岳小龙没想到对方会突施暗算,再想后退,已是不及!

  就在此时,只觉自己⾝前,起了一阵飒然风声,那笔直射来的一蓬蓝光,忽然宛如斜风飘细雨一般,从斜刺里飞洒出

  灰衣人吃了一惊,沉声喝道:“什么人?”

  “阿弥陀佛!”

  只见三丈外一片林前,站着一个⾝穿月白僧袍,年约五旬的老和尚,合掌当胸,口喧一声佛号,走了过来,说道:“云步桥乃是秦老施主隐居之所,施主总该知道此地的噤忌,不可出手伤人。”

  灰衣人冷冷问道:“大师父如何称呼?”

  那和尚望了灰衣人一眼,说道:“贫衲少林智通。”

  灰衣人冷冷一笑,道:“原来是少林⾼僧,在下失敬得很,嘿嘿…”转⾝朝山径上疾奔而去。

  岳小龙知道自己幸遇这位少林⾼僧出手相救,连忙抱拳行了一礼道:“幸蒙大师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智通大师合掌还礼道:“小施主怎会和这等凶人结下怨隙?”

  岳小龙道:“在下和他素不相识,并无怨隙可言。”

  智通大师打量着岳小龙,问道:“小施主赶来泰山,自然也是找云中叟老施主来的了,不知尊师是谁?”

  岳小龙道:“在下只是跟家⺟练过几年武功,并无师承。”他说的原是实话,但听到智通大师耳中,只当他不肯吐露来历,淡淡一笑道:“贫衲尚有要事,恕先走一步了。”

  说完,合掌一礼,缓步朝云步桥走去。

  岳小龙忙道:“大师请留步。”

  智通大师⾝形一停,问道:“小施主还有什么见教?”

  岳小龙道:“云中叟老前辈不在屋中。”

  智通大师转⾝间道:“小施主如何知道的?”

  岳小龙道:“在下刚从云步桥来,云中叟老前辈是追一个人出去了。”

  说话之间,只见两条人影飘然行来!

  左边一个是头绾道髻,⾝穿青袍的矮小道人,额下留一把花白胡子,肩负一柄阔剑,看去像一株长不大的古松。

  左边是一个紫脸虬髯的蛇背老人,架着一根李公拐,右脚已跛。

  这两人飘然行来,看去缓慢,其实来的极快,眨眼之间,已到面前。

  “智通大师迎上一步,合十道:“谢观主,欧阳大侠请了,多年不见,何幸得在此地遇上两位掌门人。”

  岳小龙听的吃了一惊,暗想:“这两人原来还是掌门人,不知是哪一门派的?”

  原来那矮小道人是崂山通天观主谢忌量。跛脚老人则是八卦门掌门人破侠欧阳磐石。

  岳小龙从来没在江湖走动,自然不认识两人。

  谢忌量一眼瞧见到了智通大师,目光倏然一亮,打了个稽首,呵呵大笑道:“原来是智通大师,幸会之至!”

  莫看他人生得矮小,有若侏儒,这一开口,声音却是十分嘹亮。

  跛侠欧阳磐石同样拱拱手道:“大师佛驾远来,想是找云中前辈来的了?”

  智通大师合掌答道:“贫衲奉方丈之命,资书前来,欧阳大侠和谢观主莫非也是找秦老施主来的?”

  欧阳磐石双目隐泛精光,脸⾊微微一变,忽然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大师如若尚未见过云中前辈,且容到了屋中,再作详谈?”

  谢忌量接口道:“欧阳大侠说的极是,贫道如果料的不错,大师赶来泰山,也和此事有关。”

  岳小龙暗暗忖道:“原来他们全是找云中叟老前辈来的,瞧他们说话呑呑吐吐,大概是疑着自己在侧,不愿多说了!”

  心念转动,正待向智通大师告别!

  智通大师合十道:“贫衲也是刚才到此,是这位小施主见告,秦老施主已经出来了,此刻不在屋中,咱们还是在这儿恭候吧!”

  两人来时虽然瞧到了岳小龙,但并未十分注意,这时经智通大师一说,还当他是云中叟的门人弟子,两人目光不噤同时朝岳小龙投来。

  谢忌量单掌打了个稽首,问道:“云老去了哪里?”

  岳小龙还未回答,智通大师接道:“据说是追一个人去的。”

  欧阳磐石奇道:“追一个人…”

  话声未落,突见一条人影如飞而来,那是一个背负长剑的中年道士,还没奔近,口中气喘吁吁的叫道:“师傅,不好了…”

  谢忌量浓眉陡然一竖,大喝道:“孽畜,当着两位师伯,这般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袍袖猛然一拂,把那中年道士丢得连翻了两个斜斗。

  中年道士听到师傅大喝,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颤颤兢兢的伏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崂山弟子叩见两位师伯。”

  智通大师合十还礼。

  欧阳磐石偏头道:“谢道兄叫他起来吧,也许发生了什么事故?”

  谢忌量喝道:“还不起来,究竟有什么事?”

  那中年道士叩了两个头,站将起来,躬着⾝道:“弟子奉命找寻二师兄下落…”

  谢忌量道:“你二师兄怎样了?”

  中年道士道:“弟子一路找去,没有找到二师兄的影子谢忌量没待他说完,叱道:“没有找到你二师兄,也不用这般慌张。”

  中年道士连应了两声“是”才道:“但弟子经过舍⾝崖,看到斜出崖外的一株树上,悬空吊着一个人…”

  谢忌量间道:“是不是你二师兄?”

  中年道士嗫嚅的道:“不是,弟子探出头去,仔细看了,那人是自缢的,弟子觉得他好像…好像是…”

  他两眼望着师傅,不敢说出口来。

  谢忌量双目一瞪,怒喝道:“好像是谁?”

  中年道士打了个哆嗦,道:“好像是…是…云中叟老…老前辈…”

  这话听得在场四人全部猛然一震!

  武林四老云中叟会在舍⾝崖自缢而死?除非是这个莽道士看错了人!

  谢忌量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急忙追问道:“你说什么叶中年道士道:“弟子觉得那人极像云中叟老前辈。”

  智通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这是不可能的事。”

  欧阳磐石道:“你会不会看错人?”

  中年道士道:“弟子去年曾跟师傅来过云步桥,大概不会错了。”

  谢忌量凛然道:“有这等事,咱们快走!”挥了挥手。

  中年道士欠⾝道:“弟子领路。”

  说完,转⾝朝前奔去。谢忌量、欧阳磐石、智通大师,紧跟在中年道士⾝后,急急奔行,岳小龙也跟着他们,一路飞奔下去。

  不消片刻,便已赶到舍⾝崖。但见仄径上,直挺挺躺着一具老人的尸体。

  中年道士怔的一怔,心想:“方才明明吊在崖外的尸体,不知是谁已经把他解下来了。”

  要知吊着尸体的这株孤松,生在崖外八七丈处,斜悬绝壑,下临干寻,上吊的人,若不具上乘⾝手,极难下去,但要从那树上,解下尸体,弄上崖来,自是更非⾝具绝顶武功的人,决难办到。

  中年道士站停⾝子,垂手道:“师傅,就在这里了。”

  谢忌量、欧阳磐石、智通大师三人目光落到那尸体之上,心神不期猛然一震!

  那老人虽已死去多时,但无论从他面貌⾝材,和飘胸银髯上看去,不是望重武林的泰山云中叟,还有谁来?

  离尸体不远,还遗留着一条五⾊彩带,那自然是他自缢致死的绳子,不知是谁把他解了下来,丢弃路旁。

  这真是不可思议之事,云中叟活到了八十多岁,竟然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舍⾝崖上吊,谢忌量面⾊凝重,俯下⾝去,仔细凝视了一会,骇异的道:“真会是云老。”

  “阿弥陀佛。”

  智通大师朝云中叟尸体合十一拜,徐徐说道:“贫衲觉得秦老施主决非自缢⾝死的。”

  欧阳磐石接口道:“大师所见极是,兄弟也是这样想法,只是云中前辈一⾝功力已臻化境,有谁…”

  底下的话,托长语气,没说下去。

  岳小龙心头暗暗忖道:“云中叟老前辈是追赶假冒他骗走自己东西的干瘪老人去的,那么这杀死云中叟的凶手,准是那干瘪老人无疑。”

  谢忌量在云中叟⾝上仔细检查一遍,仰脸说道:“云老⾝上找不出丝毫伤痕。”

  不错,云中叟除了头上有一条自缢致死的紫血绳痕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伤痕了!

  不,他眉心还有一条细如发丝的红痕,那敢情是上吊之时,不小心被他自己指甲划破的,这当然算不了是伤痕。

  智通大师微微皱了下眉,道:“谢观主是否觉得秦老施主眉心这条红痕,有些古怪?”

  谢忌量耸然一惊,道:“大师之意,是说…”

  欧阳磐石巨目圆睁,吃惊道:“此人如能伤得了云中前辈,而不落痕迹,那除非是只有传说的无形剑一类工夫了。”

  智通大师合十道:“欧阳大侠说的无形剑,那是玄门至⾼无上的练气功夫,可伤人于无形,这和佛门中‘无相神功’极相近似,击中人⾝,看不出丝毫痕迹,但秦老施主眉心,留下了这条红痕,似非无形剑所伤…”

  谢忌量沉昑道:“大师一说,贫道倒想起一个人来,只是此人已在十几年前⾝死,未闻还有后人?”

  欧阳磐石瞿然道:“道兄说的可是岳天池岳大侠么?据说此人极为正派,可惜他出道江湖,只有三年,就英名殒落…”

  他言语之间,似是对那位岳天池岳大侠极为推崇。

  智通大师接口道:“秦老施主眉心红痕,正和当年岳大侠独门神功‘多罗叶刀’所伤,极相近似,据说这‘多罗叶刀’是佛家旁支的武功…”

  岳小龙站在一旁,正听的津津有味。

  瞥见七八丈外一株大树后面,深出一头蓬着花白头发的脑袋,朝自己这边张望!——

  幻想时代扫校 Www.AtUxS.CoM
上一章   同心剑   下一章 ( → )
同心剑无弹窗由书友提供,《同心剑》情节起伏跌宕、心弦扣人,是一本情节文笔兼顾的小说作品,爱徒小说网免费提供同心剑最新爽快轻松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